【伞修】一眼江湖（2）
*江湖paro*
*人物属于虫爹，OOC属于我*
06.
“嗯？所以你摆出那么一副伤春悲秋的样子是为什么？”苏沐秋看着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提着块破抹布晃悠的男人，道。
“只是干活累了，想来你房间偷偷懒。”男人一张脸满是漫不经心的神色。
“那我可要跟老板娘告状了。”苏沐秋戏谑地说。
“别啊，苏大大，我一个人服侍您这不好吗？”叶修说。
苏沐秋挑挑眉，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脸庞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叫什么名字？”苏沐秋问。
男人愣了愣，深邃的眼直直看向苏沐秋，他突然凛冽起来的目光让他的心脏不由一跳，好像他刚才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
“我叫叶修。”只是他很快恢复了那种懒散，正儿八经地自我介绍。
叶修。这名字不错，起码比叶秋那种类似于小摊上淘来的名字好多了。
“我知道你知道我的名字了，所以我就不说了。”苏沐秋兴致盎然地和叶修玩文字游戏。
叶修没说啥，甩了甩抹布，桌上的灰尘被扫开，空气中细小的粉尘漂浮着，最后涌进苏沐秋的鼻腔。
内力是这么用的吗？苏沐秋看着叶修的举动，不由对他这孩子气的行为嗤之以鼻。
啧，这谁给惯成这样的？
苏沐秋的行李不多，两人随便收拾了一下就结束了。
“然后吧，叶修你可以回去了。”苏沐秋挥手赶人。
这样好吗？客栈伙计基本没干什么活，所有的收拾整理都是客人一个人干的。
叶修痞痞地坏笑:“苏大大别这么冷淡嘛，兴欣客栈的酒菜不错，要不我给你备上？”
苏沐秋淡淡地看了叶修一眼。
于是过了一会儿，两人对坐在苏沐秋的客房里，叶修翘着腿坐在凳上，一脸悠哉样地夹着几筷小菜。
的确如叶修所说，兴欣的酒菜不错。糖醋鱼烹制得恰好入味，味道酸甜十分开胃，厨子在其中加了一只小辣椒，这样舌尖上便有一番纵横的滋味，鱼肉白嫩鲜美，入口即化。卤制的鸡肉风味上佳，卤汁渗透进白色的鸡肉中，伴着八角茴香的独特香气调味，让人更是食欲大增。
再配上几碟小菜，青是青，白是白，色泽明丽，清新却不乏味，让人看得更是食指大动。
看到对面叶修眯着眼吃得愉快，一脸享受的样子，粗布的衣服套在他身上没穿出穷苦百姓的落魄潦倒，反而平添几分简单洒脱。
苏沐秋眼神暗了暗，嘴角勾起，伸手给叶修面前的酒杯满上。
“传闻兴欣客栈的醋鱼可是西湖一绝，今日一见，果然与众不同，叶兄不如多尝一些？”他又夹起一筷细腻白嫩的鱼肉，送到叶修嘴边。
叶修不假思索地就着他的手吃下鱼肉，脸颊不经意碰上苏沐秋的手，苏沐秋只觉得有几丝凉意。
“苏大大你却不知，除了西湖醋鱼是兴欣招牌之外，这儿的美酒桂花酿也是清甜可口，值得回味。”叶修举起先前的酒杯，轻笑。
他仰头喝了下去。
看着他喉咙口发出“咕隆”一声，喉结耸动，在烛光下露出他白皙的颈部要害，苏沐秋眼神轻晃。
苏沐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却只是小口饮啜，他盯着白色的瓷杯，轻道：“传闻京城叶氏大将军膝下有两子，兄弟俩都是天赋异禀，武艺卓绝，但是十三年前，长子却突然被派到边疆守关，从此再也没有在宴会上见过他，叶修，你可知道，这叶家长子，究竟在哪里呢？”
没有人回答他。
苏沐秋望过去，对面的人已经趴在桌上，睡得不省人事。
07.
一杯倒……
真是活久见，苏沐秋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一杯倒的人。
只是这样，他就完全达不到他的目的了。
原本想趁他酒劲来时问问情况的，谁知却变成这么一个结果，苏沐秋在摇头的同时心头也生出一股熟悉的无力感。
这个叶修，好像不是第一次让他有这种无语的感觉了。
只是，叶修醉酒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要把这个因为他不省人事的客栈伙计怎么办？
苏沐秋试着碰了碰叶修，手刚刚触到对方的手的时候，他便是一惊，叶修的手，不是正常人的体温。
冰凉的，除了有正常人的呼吸外，仿佛就是具尸体。
与他的温度截然不同。
苏沐秋皱起眉头，他将叶修抱起，轻轻放在床上，让他躺平，随后手指搭上他的脉门。
脉象虚浮，有滞涩之感，浮而无力。
叶修，一定曾经受过重伤。
他在外人面前表现得那么强势，但是那些普通人却完全不知道他的体温为什么这么低，他的手为什么这么凉。
不知为何，看着叶修苍白的面容，心痛总会不知不觉地蔓延开来，从心底开始，有如海浪潮卷而上，一波比一波强烈。
犹豫了一下，苏沐秋轻轻地扯开叶修的衣襟，他发誓他不是乘人之危，只是他对叶修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存在，实在是很好奇。
他的胸口，有一道伤疤。
狰狞的伤疤，横亘在他光滑的皮肤上，仿若在嘲讽着眼前的人，同时又无情地诉说着这具身体主人的遭遇。
苏沐秋的心一颤。
他将手掌按在叶修腹前，内力一吐，深入他的丹田处。
苏沐秋的眼睛忽地瞪大。
08.
清晨，叶修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光线明亮，似乎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好了，浑身上下都有着暖洋洋的舒心感。
他起身，揉揉眼睛，打量起房间。
半晌，叶修身下的床板似乎裂开了一道小缝。
“嘎吱——”房门被推开，苏沐秋端着一盆水走进来。
“擦擦吗？”苏沐秋绞干毛巾，递给叶修。
叶修默然，对上他的眼睛。
苏沐秋报以微笑。
以前叶修就觉得苏沐秋的笑容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明亮最好看的笑容了，如今看来不管时间过了有多久，他还是这么觉得的。
他乖乖接过，擦起脸。
苏沐秋看着叶修，想起早晨起床时候的情景。
他醒得比叶修早，昨晚他勉为其难地和叶修挤了一张床，好在叶修这个人喝醉了酒也不闹，就那么乖乖睡着，晚上也没让苏沐秋操心什么。
只是今天早上，看到叶修的睡颜时，他的眼睛还是亮了亮，这是与先前叶修懒散闲适的脸庞不一样的神色，熟睡的他的脸庞，意外的乖巧。
他伸手捏了捏，又捏了捏。
手感真好。
现在苏沐秋又想捏他脸了，毕竟叶修任人揉圆捏扁的样子无论在以前，还是现在，对苏沐秋，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伙计，占了客人的床，又让客人服侍您擦脸，你得倒贴我多少银子？”苏沐秋含笑道。
“倒贴谈不上，不如小的带苏大大去山中打野味消遣消遣如何？”叶修道。
09.
两人下楼的时候，正遇上店里另外的伙计，倒提着一捆小葱，看见叶修，他很是熟稔地打招呼：“老叶，今天早上没看到你啊，忙啥呢？”
叶修笑笑，朝着苏沐秋的方向努努嘴：“陪咱们客官呢。”
且不管听到这话后有什么反应的伙计，叶修回头冲着苏沐秋说：“苏大大，我去和老板娘说一声哈。”
苏沐秋抽了抽嘴角，算是默许了叶修和他的外出活动。
客栈门外，清晨的阳光不是那么热烈，却充满了活力的气息，暖色的光芒洒在门口一群嬉闹的孩童身上，落下一地金色。
苏沐秋看了他们一会儿，发现他们在玩某种角色扮演游戏。
其中一个看起来像孩子王的手中拿着根长长的木棍，头高高仰起，道：“今天武林门派比试，我叶秋也来掺一脚吧。”
剩下的孩子目光中带着惊讶之色：“叶秋！你为什么……”
“少废话！”“叶秋”挥舞起手中的长棍，想来那就是传说中的战矛——却邪了。
其他“掌门”们虽是尽力抵抗，却仍是被他的棍子扫到，一个个都东倒西歪，败下阵来。
“叶秋”一甩棍子，故意板着脸：“你们谁也不准动他！”
苏沐秋心中忽然一动。没有缘由的。
这段故事本就是他道听途说得来的，叶秋话中的“他”是谁谁也不得而知，可是在这里，在兴欣客栈门前，他却突然觉得仿佛身临其境，能亲身感受到那个人心中的愤怒，焦急。
只是出乎意料，这个故事并没有结尾，一个有些壮硕的孩子趴在地上，咬着牙问：“叶秋，你就这么爱他？”
“叶秋”仰头，轻轻吐出一口气：“是。”
苏沐秋的腿一软，几乎站不直，不知从何而来的剧烈情感直击心房，冲击着他的理智，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冲过去问那个孩子。
“你！这些话……你是听谁说的？”声音不知为何嘶哑得厉害。
孩子像是被他眼中的血丝吓到了：“这……我是听曾经来到这里的几个很厉害的大哥哥说的，有一个是脸比较黑的，有一个大小眼的，还有一个很温柔的和一个话唠的……”
似乎耳中还听到谁的低语：“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居然能让斗神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苏沐秋愣着，他的身后，叶修正晃晃悠悠地朝他走来。
10.
“走啦，苏大大，在这看门吗？”叶修轻笑着。
……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兴欣的老板娘陈果在楼上微微叹了口气。
刚才，叶修过来跟她说，仍是以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
“要是王大眼来了，你就让他回去。”
语气中是一种淡漠。
其实叶修并不是个会在意很多事情的人，他一直在意的，只有一个。
陈果似是自言自语：“他一直在等一个人。”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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