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修】一眼江湖（7）
*江湖paro*
*人物属于虫爹，OOC属于我*
31.
可是世事无常。
前天还与你把酒交欢无话不谈的人，就能转瞬变成黄土一抔，只能在午夜梦回时依稀见到对方的音容笑貌。
悲欢刹那，轮回往返，十殿阎君生死簿上不知勾画了多少笔，奈何桥前孟婆不知送出了多少碗孟婆汤，彼岸花妖冶的红不知掩盖了多少亡魂不甘的嘶吼，纵使他人前权势滔天，翻手间富贵即来，也不过阎君眼中微不足道的存在。
他们眼中冰冻的，是万年的风霜。
……
尘世间的芥子。
甚至都入不了那说书人的眼。
是呀，你说一个人的死亡，究竟能被多少人天天惦记着？
也不过就那几个最亲的家人，最亲的知交，其余的，都只是为茶余饭后的闲谈增添些佐料罢了。
刘皓的父亲就是这样一个人，不过是这偌大天下的一个小人物，延续着祖辈的家业，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复一日地在田间耕作着。他的妻子在刘皓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父子俩相依为命。
刘皓很小的时候，还在懵懂未开化的年龄里，就经常听邻家的女人们闲言碎语地讲：“瞧这孩子，不就是那个女人的吗？”
“哦，就是那个什么自称江湖世家出来的那个女人的种啊。”
午后的阳光惬意而舒适，女人们灵巧的手剥着豆角，说出来的话却让尚且年幼的刘皓遍体生寒。
“哈哈哈，听说呀，这小子可不是刘大的种，是那个女人从家里就带过来的呢。”
“这刘大对那女人也真是有意思，明明不是他的却还帮她养到这么大。”
随后又是一阵笑声传开，压抑着的，却饱含恶意。
村里的人哪，永远不知道这些话对一个孩子会造成多大的伤害，仿佛一根根尖锐的针刺，狠狠地将少年的心戳的千疮百孔。
他开始憎恨起他那从未谋面的母亲，还有他那一直瞒着他此事的，一直沉默寡言的养父。
刘大是在某个太阳毒辣的日子里突然走的，也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在地里干着活，突然人就一声不吭了。
锄头倒在他未耕好的地里，砸出一个长形的浅浅印子，仿佛张开着的一张笑得开怀的大嘴。
你瞧，它都合不拢嘴了。
刘皓被这突然而来的打击轰得头脑发昏，看着倒在地上的父亲的尸体，呆呆的不知所措。
往常父亲沉默寡言，父子两人一天都能不说一句话，家里只有锅碗瓢盆撞击的声音，要不就是两人都扛着锄头，闷闷地在地里干一天活。
有个老实的汉子看着这么小的孩子失去了依靠于心不忍，想要上去宽慰几句，却被精明的妻子拉住了手，拎着他的耳朵低声教训起来。
“你做什么？还嫌麻烦不够多吗？”
“麻烦”心中的热血渐渐变得冰凉。
32.
吴雪峰和叶修两人结伴同行。
吴雪峰：苏沐秋呢？
叶修：他要买菜看家。
吴雪峰：……
吴雪峰：你们俩到底来不来嘉世？
叶修：有什么好处？
吴雪峰：吃喝玩乐打怪养孩子，什么都可以。
叶修：每个门派的人都对我这么说。
吴雪峰：我们门派比其他的好。
叶修：有啥不一样？
吴雪峰：我们门派允许公开谈恋爱。
叶修：……唔。
吴雪峰：那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愿不愿意？
叶修：你看那边有一群人在围观什么，我们过去看看。
吴雪峰：（摔）
33.
吴雪峰和叶修在那里捡到了刘皓。
他们帮助刘皓将他父亲的尸体埋葬，简简单单立了一个坟。刘皓站在墓碑前，看着父亲那个矮矮的坟头。
辛苦一辈子，到最后死的不明不白，人的一生是不是也就这样子呢？
那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心里想着。
走的时候，他求着吴雪峰和叶修带走他。
吴雪峰稍有犹豫，叶修却拍了拍他的头，对吴雪峰道：“没事，收了吧。”
吴雪峰瞪了他一眼，心中嫌弃叶修也像苏沐秋一样爱捡人，不过看着刘皓还是个这么小的孩子，如果修炼不了至少也能做一个普通的弟子，不用挨饿，那样也挺好的，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他带回去。
叶修以教导小孩子为借口算是勉勉强强答应进了嘉世，不过虽然是借口，叶修对刘皓的教导却很上心，刘皓喜欢用重剑，叶修早年也对重剑有所修习，因此教导他也算是得心应手。
只是叶修当时的一念之间，竟会让他多受十年相思之苦。
以及，永久的身体创伤。
34.
刘皓其实并不喜欢叶修。
因为他无法揣测叶修的心意。
就像那天他不知道为什么叶修要带他回嘉世，他到门派后才知道吴雪峰是嘉世的掌门，但是叶修三言两语就让吴雪峰留下了他，这样的人，一定是需要好好讨好的。
只是，无论他是如何的言听计从百般奉承，如何的花心思打探他的喜好，做到八面玲珑，叶修却渐渐地对他不满起来，总是在教完他剑法后再淡淡添上一句：
“把你的心思都放在修炼上，不要多想些有的没的。”
而刘皓，只能看着那个脸庞仍旧带着青涩的少年人背着战矛，衣袂飘飘地离去。
刘皓有一个同门，邱非。和他差不多的年纪，此人却一心崇拜叶秋，将所有的精力都花在叶修和他的战矛身上，叶修平时对他也是格外喜爱，教导他时也不如和刘皓在一起时冷着脸嘲讽笑，反而时有开怀的笑容。
而他心里的阴暗，也渐渐蔓延开来。
那个人，是叶秋。
那个人，有一个爱人。
那个人，他的爱人叫苏沐秋。
那个人，非常在乎苏沐秋。
他经常看见苏沐秋进嘉世的门，有时会遇到别的门派的掌门，诸如韩文清啦，魏琛啦，无论是黑脸的还是猥琐脸的，苏沐秋都能一脸笑容地和他们过上几十招，你来我往不分胜负，估计快要打出大动静的时候，才能看到叶修提着矛慢悠悠地跑出来——
加入苏沐秋。
除了韩文清这种个别骁勇善战的，其他人都会停下来，然后给这两个狗男男鄙视的目光。
“阿修你来的太早，我一个人就能收拾老韩。”
“拆坏了房子你赔？”
“……你赔。”
刘皓经常看见他们两人之间天衣无缝的配合，你近战我远攻，招式凌厉，处处逼人……以及，略显猥琐。
但是刘皓知道叶修的秘密，那是一个会让他们现在的生活彻底颠覆的秘密，他知道，一旦这个秘密暴露，苏沐秋就绝对不会如此悠闲得在这里晃荡，而叶修，也再也不会挡在他的路上。
这是他的底牌。
35.
陈夜辉是刘皓的心腹，此人也算是有点小聪明的人，在自己门派内还算混得不错，眼看着就要扶摇直上成为嘉世长老时，叶修却打碎了他的梦。
陈夜辉直接还记得叶修不容置疑的语气：“他不能去。”
说话的主人并没有什么嘲讽的意思，但是陈夜辉却无端听出了一股子鄙弃的味道。
自此他便恨上了叶修。
所以说啊，小人难防。
人一生，经历过种种风雨后，以为终于将要苦尽甘来，过上好日子的时候，命运却偏偏爱和你作对。
不久江湖便开始流传一个消息，当年引起江湖腥风血雨的魔教已经找到了他们的少主人，已经准备重出江湖。
虽说看起来空穴来风，但人人心中惶恐，只道魔道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个个手上沾满了血腥，如今找到了新的主子，那这江湖还不得翻天了。
却不知正邪自古不两分，魔教有满手罪孽的魔头，正派难道就没有心思叵测的小人？
一念之间，天堂地狱。
正派掌门人早就知道苏沐秋的身份，于私，他们不希望和苏沐秋叶修交恶，于公，为了名门正派的名声，为了门内这诸多弟子，为了这江湖中的平民百姓，他们又不得不做出一个决定。
是，朋友之间尚有背叛，谁能确保苏沐秋有朝一日不会反悔呢？
斗神叶秋提着却邪，一字一句地说：“我信他。”
那时呀，那个男人，身上混着别人和自己的鲜血，身杆却挺的笔直，颀长的身形仿佛这天地间亘古不变伫立着的一把神兵，他的脚下，是恒久不变的信念。
吴雪峰看着眼前这一片狼藉，心中一片荒凉，只能说：“叶秋，我们双方，都退一步。”
每场闹剧都有一个结尾，或悲或喜，或可笑或荒唐，却终归有一个结局，尘归尘，土归土。
谁也不知道，这场闹剧，居然是以斗神的陨落作结。
[写这章时因为亲人的突然去世对死亡多了很多感慨，然后开头或许有些突兀[瘫]。]
[还是一句话，不虐，不过发的是糖，刀子在看不到的地方。]
[还有，期末了，那么厚一本心理学还没背QAQ]
[短篇，快完结了]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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